2013年9月29日 星期日

攝影的故事


我並不是在說故事,也說得不好聽。但有些藝術家會在作品上說故事,而且說得非常動聽,傳送方式是用眼睛聽他們說故事,剎時間會看到畫面在跳動,色彩在轉換,剪接、音響都靜靜地出現在你那不常用的腦袋內。四周人聲吵鬧,或鴉無聲都不會影響你觀看相片出現的劇情。相片傳遞生活訊息非常直接,當眼睛想轉到那裏,腦袋便永遠跟隨,這是自我的生活寫照。而這幾位攝影家呢?帶着自我的感覺為我們編制一套套靜默電影,時間差不多了,買了票嗎?準備入場啦!

先出場的是來自捷克的女攝影家Céline Nieszawer,她不單只在攝影上很出色,還有電影製作,1998年間已編導短編電影〝A Table〞,以後她相斷編製5套短片,她的攝影由技巧、捕捉手法都稱得上是水準作品,這超極水平可能與她工作在Matine Barrat的工作室吸取經驗所得。她曾拍攝的一批人像作品,都堪稱一絕。由主角的一個眼神,一個表情,都靜默地牽走人的心,那份不言傳的感覺令人血管膨脹,當然,我也不想你們受那嚴重的刺激,我們看一些有頭沒面的照片吧!

從這張照片有否回到兒時跟妹妹爭東西的野蠻行為?
她的這批照片以家庭生活為背景,姊妹互相爭寵、妒忌、相親相愛等等可笑行為,都一幕幕地重演在眼前。
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一張張非平靜也非惡鬥的照片,意念來自Stanly Kubrick的電影Shining(改編Stephen King的小說),所以照片上出現不安,心理緊張感覺原來是她們在搗蛋。
〝我選了二個穿紅色裙子的女孩,手牽手地站在一起,鏡頭的焦點只在她們的手中,沒拍她們的頭,因為人的頭面太多故事了.....〞

親姊妹在爭吵之後又會手牽手的。

Céline選來二個雙胞胎姊妹當主角,挑選舊式衣裙,室內沒有放上任何擺設,牆上貼上舊式牆紙,頭髮也不刻意處理,這氣氛出來更有家的感覺,在簡單中或許會觸動你的心。
她選的顏色只有一種色澤,紅、綠來配合牆紙,我的照片拍得不好,而原作的顏色一層層的,令眼圈內出現彩虹。

因為她們是雙胞胎,所以一個面也知道另一個面,挑皮的妹妹就扯住姊姊的頭髮逗她。
〝還未決定題目要拍攝這批照片拍時,在街上看見很多人都長得很相似,引起了我的興趣,就是觸感了我的初步索引....〞

〝這是家庭故事,發生我跟妹妹的二人關系,有愛、有恨,長時間累積下來的記憶......〞

她把兩人用頭髮連為一體,雖然有點詭異,沒辨法看得到她們的容貌,就用一份愛去感受她們的親情吧!

在晚上看完恐怖電影回家突然一看,肯定嚇一跳。
〝經常有很多偶然和特發的意念打攪着我,並沒有發作出來,瞬間又轉現另一意念,所以我不會立刻把他完成,當某一天這果實成熟了,便是我作品的初型.....〞

〝Doppelganger這一系列作品,就似我們每日面對鏡子,以為是一對,其實分別很大.....〞

鏡框內的雙胞胎姊妹,就是我們在家裏活生生的寫照。
我很喜歡Céline的作品,她不只有雙胞胎姊妹的Doppelganger系列,還有很出色的頭像攝影,更有一批空間感强的照片。她充滿女性的感覺男性的力量。就是 Céline Nieszawer。

Todd Hido
〝我駕駛著我的車,不停地駕駛著......
〝很多人都問我如何尋找照片的靈感,我告訴他們,我駕著我的車子不停地轉,我不停地駕駛著尋找令我有興趣的事物,可是,有時會遺漏,有時短視線內出現另一個景像,有時又會是一個令人傷心的情景,我喜歡這感覺,馬上拿起我的照相機,不停地攝取事物,所以我要不停地駕駛著車子,去看及拍攝眼前景物。〞
這是Todd Hido的拍攝宣言,因為他愛駕著車子四處拍攝掠過的故事,他就在這些無言的景物下編製一輯電影集。

在無言的泥土下藏着多少故事?四野無人的公路上曾發生過多少故事?拍得如詩如畫,卻非常之淒愴!
從事拍攝工作已有20多年,他愛拍山區及帶着神祕的小市鎮,攝取每一個鎮的喜怒哀樂,創造出一連串的美國夢。

是否覺得很美國呢!
50年代的髮型,漂亮的女孩幽幽地屈塞一角,疑是受了傷害的動態,一張照片令我們似看了一塲David Lynch的電影。沾染着David Lynch的抽象影子,抽象得充滿了虛無。
看David Lynch的電別抱着半睡半醒的狀態去看,那會容易令你入睡。

漂亮的姑娘穿上一雙掉了絲的絲襪,眼神幽幽的住下望,照片的强烈側光把她照得五官分明,這就是美國影劇情其中一段小插間曲了。

美國的荒郊很多,開很久的車才出現一個小鎮,而鎮上只住上數千人,在這些空空洞洞的環境生活,總是欠了安全感,晚上時間顯得很長,一般都會在酒吧混通宵,甚至吸毒、色情來麻醉那漫長歲月,Todd喜歡這類懷舊,色彩內有抹不去的黑白情節。

這一組合正告訴我們,亮起燈的房屋內住着甚麼人,正在發生甚麼事。

Todd Hido1968年出生于美國Ohio洲,以美國人的角度去觀望美國人。在他的路上充滿着故事,在他的故事內佈滿塵埃,他告訴每一個人他眼中的美國夢。

Anthony Goicolea
Anthony Goicolea父母在1961年由古巴移民到美國,他生于1972年,充滿着古巴血统,他的照片中沒有古巴人的熱情,反而流露出泠泠的淒美,他用男性的角度搜尋女性的柔,充滿着淡淡的死亡色彩,在靜靜的氣氛內插上死亡的旗幟,唯美的環境令人願意沉睡在死亡的臂彎內。

在一個集體營內,男孩乖乖地排睡在自己的牀上,小窗的陽光在告訴我們正是早上時份,孩子們都賴在牀上,他沒有散播死亡粉未,只有告訴我們年青的美,這可能與他用了同性戀的角度去察看那一絲柔柔的美,男孩們的青春活力正與這古舊的穀倉內完成一個對比,由早日的陽光把他們串連在起來。
這是他一系列攝影其中之一,照片的貫連性很電影感,站在照片前似身在電影院內看着劇情的進展。

陽光蒙蒙的,穿上白色汗衣的男孩們,一組白色、一組褐色,餘下的顏色由我們自己思考吧!

Anthony用了15年時間去拍攝他看見的感覺。
他的畫及素描技巧同樣出色,完成了的畫有些會成為他拍攝的草稿。現在更沉醉在他的微電影中。
看這張照片...
浪漫得很的湖水,本來可以與愛人泛舟湖上,無奈一場無名風暴,令四周都佈滿着災難的足跡,陽光似發怒的鑽石,散播在湖面上,沉重的湖水壓住軟弱的小艇,四周出現了破壞物的殘渣,令到湖面呈現出破壞的情節。他慢慢地偷了我們那散亂的眼神,輕柔地放在死亡的土域上。

一張照片吸引人的並不是色彩斑斕,而是在顏色內浮游出黑白的粒子,一點點地排放在視網膜內。

整體是一份平靜的禮物。
細看下有驚悚的發現,原來湖面上浮起的磚頭,是由人在下面把它托起來的。我們都受騙了,沒有巨浪,也沒有災難,一切都是假像,一班人托起磚頭與佈滿鑽石的湖面組合了一個場景,我們看不見誰與誰,只在隱隱約約的水光中活現他們的手......

這照片他用了無數人去托起磚頭,攝影家會為他的作品創造奇想,一幕幕地餵哺在腦袋內。
他拍了一批春夏時分的照片,浪漫的冬日甚能缺少呢!滿佈皓皓白雪的森林內,看不見逃避豺狼穿上紅色外套的小紅帽,反而看見野狗在搜索東西,樹上的葉子在冬天已掉得差不多,餘下的只有殘葉,在那麼皓白的環境下,竟發現一艘破爛的小船,很疑惑它如何被放在樹的中央呢?是偶然的還是刻意呢?野狗敏銳的鼻子,想要尋找出雪地內的秘密?

白雪的森林,一條由它們走出來的路,野狗圍兜着一顆樹尋找獵物,
它們找到了,野生動物就是在野地獵取生物,殺戮後慢慢地品嚐,潔白的雪林,經過一場生死血鬥後,便是晚餐時間,它們淺嚐得似伸士般,一小塊連同血絲的送進咀裏,血泊中的肉流出的鮮血,無情地霑染了皓白的雪堆,這情景能勾起多少電影的情節呢!

這照片的電影感强,雪地的泠靜,野狗享受着血肉模糊的晚餐,甚不教人頓然一冷。
在寂靜的墓園內,白雪早已佈滿遍地,一列列的十字架排得很整齊,十字架下正沉睡着不會醒來的人,如今,他們躺在這片荒野下,無聲地任風雪掩蓋。野狗就似被寵壞的野孩子,組成一黨地橫行霸道,它們靜悄悄地越過每一個豎起的十字架,再次尋找食物。
Anthony的一系列雪景,拍得淒美、浪漫,但暗藏人沒胆面對,卻每秒都在發生的事情--弱肉強食、死亡。藝術家的拍攝技巧,我們不會懷疑,從光圈到環境氣氛,畫面上的構圖,後期處理,裝裱都看到他的認真及專業,好的藝術品不是一刻鐘能完成的。

這照片讓我們看到聚散,生死交替。
房子似是住了很多人,但鴉雀無聲,墓園是沉寂的,因野狗的游蕩,反而出現了動感。
草草地介紹了三位攝影家的作品,三個風格截然不同,看法手法完全不一,相同是他及她都擁有對攝影的熱切 追求,在虛無的藝術上寫下一頁頁故事。